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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前突然被解约 不少人选择"慢就业" 这能对冲风险吗?_当前看点

2023-06-17 16:04:45 来源:潮新闻

这个夏天,1158万高校毕业生将进入社会,比去年增加82万人。

考研和考公的热潮继续升温,慢就业也正成为“00后”就业新趋势。今年5月,智联招聘发布的《2023大学生就业力调研报告》显示,2023届毕业生慢就业比例从去年的15.9%上升到18.9%。

面对不同以往的就业局面,有人选择逃避,有人拉长战线,有人降低预期,也有人被迫改变人生规划……


(相关资料图)

当越来越多的“00后”告别毕业就工作的传统模式,“慢就业”风潮悄然兴起的根源是什么?意外、掉队、停滞、无法按部就班往前走,当外界目光与无形压力落到他们身上,出路又在哪?

毕业前被解约

5月下旬,一通电话让即将毕业的雨洁陷入崩溃。

“由于业务调整,你的岗位被取消了,只能解约。”杭州一家运动医疗公司的HR在电话里通知她。如同晴天霹雳,雨洁顿时大脑空白,缓了半天,只说出一句无力的呐喊,“你们太不负责任了!”

除了对方苍白的道歉,雨洁没得到任何赔偿,因为三方协议上的违约金为零。

25岁的雨洁是厦门大学2023届硕士毕业生。去年11月,她就和杭州这家民营公司签订三方协议,约定今年7月入职担任生物研发工程师。

按照职位描述,这是一份满足她想象的工作。她是浙江人,早早打定主意想到杭州就业;她学习无机化学专业,渴望进入生物医药行业;年薪20多万也达到了她的预期薪资。

于是,去年秋招季,面对手中的五份offer,雨洁几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这份工作。在学校同专业三四百位毕业生中,她曾是最早落实就业去向的学生之一。

雨洁自认是相对优秀的应届毕业生。本科毕业后,她保研到“985”高校,研究生期间,参与发表过5篇SCI论文,获得过国家奖学金。

然而,在临近毕业的关口,她率先“失业”了。

5月底,她不得不仓皇地打开各大招聘网站,重新经历艰难的求职历程。去年秋招时的焦灼再次将她包围,那时,为了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她加入海投大军,“从去年六七月就开始找工作,到11月大概投了上百家公司。”可如今,临近毕业季,校招进入尾声,雨洁只能硬着头皮应聘社招岗位,“可以投的工作少了很多,社招又几乎都要求有工作经验。”浏览各大招聘网站成为雨洁每天最大的心事,“一睡醒、或者睡觉前,都会打开看看有没有回应。”不到一个月,她又向上百家公司发去简历,可“理也没人理”。

这轮求职,雨洁只获得两家公司的面试机会。经过杭州一家医疗公司冗长的三场面试,她终于抓到一丝希望,“对方说准备给我发offer,但后来,又打电话告诉我谈好的薪资要降低两千元,因为我没有工作经验。”当月薪从1.4万元降到1.2万元,在纠结中,她最终拒绝了这份工作。

两千元的落差,突破了她对自我预期月薪的底线1.4万元,也又一次让她看清现实和理想的距离。这彻底改变了雨洁对毕业后的人生规划——过去,她渴望早点实现经济独立;现在,她决定出国读博深造。“我有一定的学术天分,导师也支持我读博。”只是,这届毕业生申博的窗口期早已结束,雨洁只能和下届毕业生竞争明年的博士机会,也由此成为“慢就业”人群。

她暂时放弃了对工作的追逐,申博变成更重要的事。眼下,雨洁忙着制作英文简历,学雅思,至于未来一年的经济来源,她打算兼职做家教,或者找一份轻松的工作过渡。

在湖南长沙,应届本科毕业生佟宁也在面对和雨洁相似的焦灼局面。6月6日,正在当地一家互联网大厂实习的佟宁,突然被叫进会议室,得到解约通知。佟宁获得3000元违约金,可“这根本无法弥补我为此浪费的最关键的求职季”。

为了获得这份工作,去年7月,佟宁就在此实习,3个月后,她凭借实习表现得到转正机会,与公司签订三方协议,决定毕业后正式入职。拿着打五折的实习工资,佟宁在过去近一年里早出晚归,“单休,典型的‘996’,有个月每天加班到晚上8点以后。”但对当时的佟宁而言,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理想工作。

佟宁学习智能科学与技术专业,一心想去互联网大厂做程序员。

去年秋招季,她给长沙一两百家互联网公司投去简历,却没等到一场面试。“简历那关都过不去,普通本科院校毕业生太难了。”佟宁说,自己获得过两三次全国竞赛的奖项,在班上也算佼佼者。

可临近毕业,她却比其他同学更焦虑。向现实妥协,佟宁说,“现在,只要有一份工作能有五六千月薪、够养活自己就行。”她请人帮忙修改简历,开始广撒网,也不再执着大厂,简历投向长沙以外的杭州、广州、深圳等各地互联网公司,“能投的都投了,可长沙连小公司希望都比较渺茫了。”

而另一位和她同期入职实习、至今没被解约的应届毕业生,因为佟宁的遭遇,对是否要签订劳动合同变得犹豫,“他已经拿到毕业证,但很怕签合同后被解约,因为那样连应届生身份也失去了。”

考研失败,拉长战线

佟宁是班上为数不多选择毕业后直接就业的学生。当她还在求职江湖中挣扎,同学们则大多一心投入备考。

佟宁估算,全班40多人中,有八成参加了研究生考试,但最终只有四五人考上。目前,一些人选择二战,一些人想抓住最后的考编机会,“至少有一半的人像我一样要被划分成‘慢就业’了。”

浙江工业大学本科毕业生申涛也准备二战考研,甚至不排除三战。他想去一所“985”高校读研,继续攻读法学专业。“当年高考没发挥好,我想去更好的平台深造。”申涛坦言,自己执着于考研也是因为想逃避艰难的求职环境,“我还没有从学生的身份中走出来,感觉自己的专业能力也和现实就业环境脱节,担心无法胜任工作。”

考研失败后,申涛向本校申请了读管理学第二学士学位,“相当于给自己两年缓冲期,可以有个合适的学习环境备考研究生,说不定对我未来的就业也有帮助。”

一旦三战也无法成功呢?申涛回答,“那就把考研目标降到本校。”

2021年考研复试落榜后,叶鹏也经历过申涛经历的纠结。当时的叶鹏就读于一所普通一本院校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准备考法学硕士研究生,因为法学的分数是报考公务员考试的文科类专业中分数较低的,竞争相对较小。“当时也没想清楚,大家都在考研,自己也是跟风。”叶鹏说。

考研复试被刷后,叶鹏因为复试仅差一分上岸的微小差距心情低落,又不想马上去找工作,于是报名了西南政法大学的第二学士学位作为过渡。

“西南政法比我的第一院校要好,第二学士学位可以随时退学,课程也不会强制你上。比起回家或者去自习室,校园里的环境更加宽松。”叶鹏的同学中,有的想通过第二学士学位换一个好的本科院校申请出国,有的想备考二战,有的想转换本科专业、考公考编,寻找新的出路。

两年的缓冲期给了叶鹏更多的思考时间。他观察到,受疫情影响,有的企业设立空指标,应届生入职不到一个月就被以各种理由辞退;有本硕院校都很优秀的同学,在应聘上屡屡碰壁,这让他担心,即使自己二战上岸,学习的速度也跟不上学历贬值的速度。在律所实习后,他觉得自己不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和工作强度,综合考虑后,他将考公作为自己的目标,开始刷网课、经验帖和往年的题库。“我的其他三个室友也是考公的,他们比我确定得更早,他们也给了我很多建议”。

在报考了将近十个公务员和事业编考试后,叶鹏选择了家乡的税务局。已经通过法考的他计划之后再报考非全日制研究生,“万一之后想跳出来,可以选择门槛更高的工作。”他还计划备考会计从业资格证书,提高自己的竞争力。

今年从辽宁大学软件工程第二学士学位毕业的董子煜已经收获了近十个offer,这是他三年前从化学专业毕业时不敢想的。他从中选择了无锡一家企业的基础架构开发职位,因为无锡离家近,苏南工业基础扎实,产业发展前景较好。

董子煜告诉潮新闻记者,他本科就读于一所工科211院校,被调剂到化学专业,但他并不喜欢化学。大四上学期,董子煜尝试考计算机相关专业的研究生,但竞争激烈,觉得自己准备不够充分的他最终没有参加考研,而是通过校园招聘会入职了一家三四线城市的私人企业。

尽管较快地适应了工作环境,但董子煜心里总有放不下的忧虑:“主要觉得自己兴趣不足,这个专业的发展限制也很大。”他计算了一下,如果当时脱产二战,备考加读研需要四年的时间成本,而申请一个第二学士学位,两年后就能拿到本科毕业证。“父母觉得现在的工作也挺好的,不理解为什么要再读个本科。”尽管父母并不支持,但董子煜觉得,这是自己转换行业赛道的必经之路,两年的学习成本是值得的。

董子煜的学籍信息

和2020年毕业时懵懵懂懂,不知道该准备什么的求职状态不同,董子煜提前开始准备实习和项目经历,“我知道自己的学历能力可能没有太大的优势,秋招中大概投递了上百家小厂”。他知道自己第二学士学位的专业背景可能会受到质疑,因此在投递时更倾向于“实体+互联网”的企业,并没有一门心思想进大厂。拉长战线,对董子煜来说是一次重启的机会。

踏上求职之路的他们

考研失败后,今年3月底,文琳跟随朋友从大连来到杭州求职。学习工业设计专业的她,由此调转人生航向,准备加入新兴的电商直播行业。“我原本没想好未来做什么,所以才去考研,但现在只能去工作了。”在文琳看来,目前,电商直播是杭州岗位需求最多的领域,她决定迎合招聘市场的风向找工作。

可由于此前全心备考,毫无实习经验成为她求职路上最大的拦路虎。身为普通本科院校毕业生,她只能得到小型公司的“入场券”,从实习做起,积累工作经验。初入社会的体验却状况百出,前后一个多月,她接连换了四家公司。第一份工作,岗位描述和实际工作内容不符,文琳只做了三天;第二份工作,她感觉公司氛围难以忍受,任务交接不清不楚,待了一周又离开了;第三份工作,要求她三天上手,坚持一周后,她放弃了;5月中旬,她又入职一家规模200多人的公司,作为运营,她却要身兼数职,从达人对接到售后服务全流程都要负责……

眼下,文琳正“骑驴找马”。面对每月1500元的房租,她不再敢轻易离职。可招聘网站上,岗位需求已和最后的大学时光一同流逝,“网站给我推送的岗位都是重复的,我几乎都投过简历了。”

距离毕业只剩半个月,文琳盘算着,“如果实在混不下去,就回家考公吧。”

去年12月份,在天津一所一本院校就读金融学的蒋敏也经历了“至暗时刻”,跨考的教育学研究生两门专业课都要背书,八九本书叠在桌面上,每天拖着自己早起去自习室复习,但时间还是来不及。蒋敏没背完的一门专业课差了几分没过单科国家线,她不愿意再重复一遍一战的痛苦,也不想在脱产备考的环节中承受来自父母和朋友无形的压力,“大家对我有莫名的自信,觉得我二战一定能上岸,我反而会害怕辜负大家的期待,陷入自我怀疑”。因此,十二月底考研笔试成绩公布后,蒋敏就开始为求职做准备。

2022年4月,蒋敏在自习室准备考研

在校期间,蒋敏并没有埋头学习,她积攒了丰富的校园工作经历、社团经历和实习经历,也曾在市级文艺汇演比赛中获得奖项,这让她的简历看上去多姿多彩。她还让从事人力资源工作的朋友帮助自己润色简历,提高竞争力。“有的实习信息会发到我们的班级群里,我就会关注一下,感觉这些经历是比较加分的。”

对于第一份工作,蒋敏并没有什么预期,“想着先找个工作,不要在家里躺平”。她先是投递了字节跳动等大厂的运营岗和市场岗,但秋招过后岗位寥寥,她的简历石沉大海。蒋敏也在各个招聘软件上上传了自己的简历信息,密切关注着班级群和各大招聘公众号的信息。

春节过后,春招拉开帷幕。今年二月份,蒋敏在某招聘软件上收到了一家大型药企的面试邀约,岗位是新独立出来的事业部的助理岗,尽管薪资并不高,但蒋敏觉得平台更重要。“今天面试,明天就上班进入试用期,有点措手不及,但能有一段工作经验还是好的”,她希望自己能在工作中慢慢积攒能力和经验。她还在社交软件上开设了提供考研督导服务的账号,为准备考研的学生制定备考计划并进行学习监督,发展自己的小副业。“我觉得自己挺有生意头脑的,也是想尝试一下”,蒋敏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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